第 15 章(掌中,之物。)(1 / 2)

比起宁绥在老爷子面前说的那些话,拉黑微信这件事更让季之霖备受打击。

他们认识三年,尽管第一年他心思还在宁远溟身上,微信里的聊天记录大多都是宁绥单方面给他发的。

但到了第二年第三年,他和宁绥便已经有了许多共同的回忆了。

那些回忆大多都存储在微信的记录里。

现在宁绥居然直接把那些东西删掉了?!

当真毫不留恋吗?

季之霖浑身湿透,像条落水狗似地回到学校宿舍。

这边宁远溟和徐天星也刚外面回来,他们在学校外面找人解锁了从食堂里拿来的那只手机。

“这什么理工狗的手机。”徐天星擦着头发吐槽道:“密码设置一长串,毫无章法,找师傅解锁的钱都能再买三支他这破手机。”

宁远溟没有心思听他插科打浑,在书桌前坐下:“去把门关上。”

此刻寝室只有他们两个人,徐天星关上了门,扔了毛巾,立刻凑到宁远溟的身边。

宁绥的事儿的确和他没什么利害关系,与其说他想替宁远溟出头,其实倒不如说他是好奇。

曹诺没有给微信也加密的习惯,一打开他的手机,就能直接点开右下角的微信。

宁远溟先翻了翻他们寝室群的聊天记录。

全都是一些火锅,野营之类的对话,没什么特别的。

接着,宁远溟点开宁绥的朋友圈。

宁绥果然没有屏蔽这小子。

很快宁远溟就看到了宁绥近一个月以来的动态。

三天前拍了一张坐在轮椅上的人的影子,文字是“好帅”,还配了一个猫猫流口水的表情包。

徐天星有些无语,这和他想象的宁绥的朋友圈有些不一样啊,他一直觉得宁绥作为受到宁家资助的穷亲戚,是有些嫉妒宁远溟的。

这样的人,要么从来不发朋友圈,怕暴露自己的心思;要么发,也会发一些经营高大上人设的。

“这谁的影子?”

徐天星问完,宁远溟看了他一眼。

徐天行陡然反应过来:“季大少爷的?”

作为圈子的边缘人物,他其实没见过季郁呈几次,自然认不出。

“是季郁呈。”宁远溟不知道为什么眉心跳了跳。

他继续往下翻。

又翻到了一些前段时间宁绥发的琐碎。

一条是拍了张窗边的盆栽,旁边放了本《睡美人》的故事书,文字是“照顾娇花是我的责任。”

一条是吃火锅当天发了张他们寝室三个人吃净的盘碟,表示吃得酣畅淋漓。

光看朋友圈的各种波浪号以及回复方大诚等人时发的几十个“哈哈哈哈哈”也能看出这个人的心情一直非常愉悦。

宁远溟绷紧神经一直往下翻,一直翻到十一月初结婚的那一条。

只有四个字:心想事成[耶]

宁绥设置了仅一个月可见,再往前已经看不到了,但也没必要再往前看了,想知道的宁远溟都已经知道了。

他放下手机,面色沉沉。

徐天星接过手机去看,越看也越纳闷儿:“嫁给一个植物人,还是被迫的,不仅不萎靡不振,还这么高兴?那天可是季之霖和他说分手的日子……”

说完他收到了杨严淮发来的信息:“季之霖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?有人说半小时前看到他淋着雨在操场上跑圈,不过不确定是不是他……”

宁远溟扫了一眼杨严淮那条信息,眉心越拧越深。

“季之霖他今天不是回季家老宅吗……”

徐天星还没说完。

宁远溟打断他的话:“你说,有没有可能,宁绥从头到尾喜欢的,根本就是季郁呈?”

“……”

徐天星愣了一下,几乎没能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:“啊?”

“怎么想都觉得奇怪,和季之霖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表现出一副很在意季之霖的样子,但现在回想起来,他根本没为季之霖吃过醋。我出现在季之霖身边的时候,他有哪一次生气了吗?”

宁远溟这么一说,徐天星也想起来了。

好像确实没有……

有一次宁绥感冒,季之霖却去为宁远溟过生日。当时他们都以为第二天宁绥肯定要闹,结果第二天宁绥却还是没事人一样,以至于他们像一拳打在棉花上,一点儿胜利的快感都没有。

“现在也是,明明是嫁给一个植物人,嫁过去后却每天那么高兴……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把季之霖放在他宿舍的东西扔了。”

“还有屈嘉涵,听说她被宁绥吓到了几天不肯出门。为什么他在季郁呈的事情上,却会吃醋?”

这个念头最近一直盘踞在宁远溟的心头,此刻更加的清晰。

“唯一的解释就是,替我嫁过去,根本正合他的意。”

“他喜欢的是季郁呈,想嫁的,也是季郁呈。”

下着雨,寝室光线昏暗,宁远溟的脸有半边在阴影中,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。

这个结论非常荒谬,荒谬到宁远溟自己也不敢相信,但如果不是这样……要怎么才能解释宁绥近日以来的行为?

可如果这个结论是真的话,那……

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让宁绥如愿以偿???

……

宁绥下去吃晚饭时老爷子也在,因为表现出来对季郁呈喜欢的样子,老爷子对他又更加和善了一些,还给他夹了一次菜。

宁绥受宠若惊,吃完饭赶紧就又去附近的书店买了几本童话书。

吃人嘴软拿人手短,这不得对摇钱树植物人老公更好点?

拎着书上楼,宁绥进浴室洗澡。

进去之前他朝床上看了眼,管家进来过吗?

怎么季郁呈左手那边的被子微微鼓起,和自己下午离开时好像有点不一样了?

不过宁绥没多想,他走过去把自己手机拿起来,给躺在床上的季郁呈掖了掖被子。

季郁呈还是那样躺着,俊美的面容微微有些苍白,看起来有一种矛盾感,长相凌厉强势,却又因为病弱而显得很好欺负。

“只有睡觉的时候挨在一起还是不够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