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等着吧，这个第一名我拿定了。”

电话那头的韩峥心情复杂，还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，就听见何棠江那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。

“何棠江！总算找到你了，喝醉了还到处跑干什么？快，我送你回家。”

“不……要，我要拿冠军。”

“好好好，拿冠军。”

“拿了冠军，就证明我还是有本事的，我……我有资格替剑哥走的更远，我能超、超过何山，我还要活着登上K2，再、再下来。”

“你真是醉的不轻啊，跟我去厕所清醒一下吧，哎哎，那边是女厕所！”

电话到这里就挂断了，韩峥放下手机，看着显示已挂断的界面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叶廷之从旁边凑过来。

“今天何棠江没有直播？”

叶廷之是知道的，韩峥是每天都会准时收看何棠江的直播，有时候哪怕不看也会把手机放在旁边听声音，用韩峥本人的话来说，是实时监督何棠江的训练日常。

“没有。”韩峥过了一会，又加上一句，“他母亲再婚了。”

叶廷之显然也没料想到，露出明显吃惊的表情，许久一叹，“早就该再婚了。”

“叶教练。”

“别，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吧。”叶廷之捂着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，“这么叫我，总觉得你没想干好事。”

“叶廷之。”韩峥从善如流，“你知道当年何山为什么会二登K2么？”

“我……为什么要问我？”叶廷之避开了他的眼神。

“我查过社团的资料。”韩峥说，“大学的时候何棠江去过一次K2，登顶失败。那时候他还没有和顾萍结婚，尚且都没有启动二次攀登K2的计划。可为什么三年后，在他已经有妻有子之后，偏偏在这个时候冒着风险再度登顶K2？我不认为，何山会是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。”

叶廷之惊讶地看向他。

“怎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，只是意外，对你一个没有什么比登顶更重要的人而言，你竟然也会觉得何山抛下妻儿在家再冒险登顶K2是一个没有责任的行为。”叶廷之说，“要是以前，你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。”

韩峥皱眉：“我变了吗？”

变得不再忠于山了吗？

“没有。”叶廷之说，“你只是学会了体谅别人，宽容别人，不再强硬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和你一样，将登顶山峰放在第一位。这样很好。”

韩峥看向他。

“你还没有告诉我，你知不知道何山二登K2的理由。”

“理由？”叶廷之苦笑一声，“我是不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们。那次攀登K2的不止是何山，还有另外一个人作为他的结组搭档和他一起出发。只是何山没能回来，而那个人却苟活下来了。”

韩峥仔细端详着他的表情，了然道：“那个人是你。”

“是。”叶廷之神情苦涩，“而何山之所以会在那年再度攀登K2，也是因为我。”

……

何棠江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，脑袋还带着宿醉的晕眩。

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。

糟了，现在几点？是不是到了老妈回门的时间了？不行，我作为娘家人，怎么能这个时候还赖在床上？不能给老妈丢了面子。何棠江撑着还有些晕的脑袋，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。

敲门声越来越响。

肯定是老妈着急了，何棠江急急忙忙去开门。

可他没想到，打开门，看到的却不是自己刚刚出嫁的老妈，而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。

他瞪大眼。

“怎么是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