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雾定了第二天最早的航班, 睡前还是给曲泊儒发了条消息。

曲泊儒表示可以理解, 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就淡, 这会文字交流更是看不出情绪, 江雾觉得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了，也不必多说。

她没想到，第二天她和荣祺轻装简行地下了楼, 楼下站着曲泊儒,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。

“早。”他向她打招呼, 晨光下的面色看着清冷, 但眼里是有着温柔意味的。

“早。”江雾走上前，“你怎么……”

“晨跑路过。”曲泊儒说。

江雾上下瞄他一眼, 的确是晨跑的打扮，但即使穿着运动装, 也因为长胳膊长腿显得十分挺拔。

“那……”江雾顿了顿, 笑了起来, “好巧哦。”

“对。”曲泊儒道，“我送你们去机场吧。”

江雾没有拒绝：“好。”

曲泊儒在电话上按了按, 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了他们旁边。

“嗯？”江雾愣了愣，她以为曲泊儒要自己开车。

曲泊儒打开了后车门：“走吧。”

荣祺先跑过去, 把自己坐进了最里面。

江雾走进曲泊儒, 弯腰上车时, 曲泊儒声音很小地说了一句：“想和你离近点。”

几乎擦着耳际, 弄得江雾痒痒的。

逃也似的坐进了车。

曲泊儒果然挨着她坐下, 起初两人之间还有着点距离, 但很快，随着车子的拐弯，曲泊儒的身体就“承受不住惯性地”向她这边挨了过来。

江雾看了眼他的脸，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。

突然就觉得很好笑。

她偏过头去笑，直到曲泊儒的胳膊彻底挨住了她。

男人的热度透过衣料传导过来，江雾没有移开，也没有说话。

距离邢洋比赛的城市，有一个半小时的航程。

江雾和荣祺落了地，城市也是刚刚苏醒。

手机里有邢洋发过来的消失，让他们落地后给他打电话。

江雾拨了过去，又是过了一会才被接通，邢洋的声音扬得很高，听起来比昨晚的状态好多了。

“你们到了吗？”他几乎是在喊，“我现在在比赛场馆里，你们直接过来就行。”

到底是出了医院了，江雾松了一口气。

“好。”她昨晚就查好了路线，“大概一个小时。”

“嗯！”邢洋道，“那能赶得上看比赛。”

“要加油。”江雾笑着道，“我们给你打气。”

又是一个小时的车程，江雾和荣祺顺利地到了比赛场馆。

邢洋让一个穿着队服的小妹妹在场馆门口接他们，直接带他们去了运动员休息室。

江雾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所，有些紧张。

周围与她擦身而过的，肯定有许多世界名将。

见到邢洋之前，倒是荣祺认出来了一个，拉了拉她的手，悄悄报给她一个名字。

小屁孩懂得真多，江雾觉得她真的是越来越不及儿子了。

休息室的门被敲了两下，开门的是教练，江雾看过几场邢洋的比赛，还是认得出来的，赶紧摘下口罩问候了声。

教练的眼睛亮了亮，向后看去。

江雾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邢洋，他裸着上半身，肩膀上被什么东西固定着。

对上了她的目光，邢洋咧嘴就是一个笑，白亮亮的牙齿，傻乎乎的。

江雾觉得这副画面简直就是“身残志坚”的代表。

“教练，我家里人。”邢洋说。

教练请他们坐下，拿了两瓶水给他们，然后道：“我去女队一下。”

他走得利索，房门一关，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了。

“会打扰到吗？”江雾问。

“不会，本来这屋子就申请专门给我们这些伤病员清静的。”邢洋转了个身，跨坐在凳子上，盯着江雾，“姐，几天没见，你更漂亮了。”

荣祺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。

邢洋抬了下手想去摸他的脑袋，但抬了个小半截，还是放下了：“祺祺，你也更漂亮了。”

荣祺一偏头：“男孩子要说帅。”

“好好好，你帅。”邢洋从善如流。

江雾盯着他裹着纱布的右手：“伤怎么样了？”

“没什么大问题。”见了面，邢洋到底是干不出来那些哭唧唧的事了，“这会你就是看着阵仗吓人，待会比赛前全拆了，热热身，下水我又是一好汉。”

荣祺嘴可甜：“邢洋哥哥你真厉害。”

邢洋瞪了瞪眼。

荣祺：“邢洋叔叔你真厉害。”

“乖。”邢洋道，“今天比赛，你看上谁，我就给你搞来他的签名泳帽。”

荣祺笑起来：“我就喜欢你。”

邢洋愣了愣，没有说话只是笑，手不能动，就抬腿上来，蹭了蹭荣祺。

荣祺站起身跑到了一边：“我可以去那边看看吗？”

他没要求出屋子，江雾挺放心的，那边放了几本杂志，邢洋道：“随便看。”

没了荣祺的闹腾，两个大人说话声音就小多了。

还是邢洋先起的头：“姐你最近工作怎么样？”

“挺顺利的。”江雾多透露了点，“我和奇异视频签了约，马上就要有自媒体频道上线了。”

“啊，做什么的？”邢洋问。

“舞蹈相关。”江雾笑着道，“我以前的专业是民舞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邢洋也笑，“我第一次见你，就觉得得是跳舞才能练出的气质和身段。”

少年总是这么直白，江雾的目光偏了偏：“很多年没有上舞台了。”

“现在你有面向全国，不，”邢洋顿了顿，“你有面向全世界的舞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