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:“……”
“我想起来了!”深更半夜,含风殿传出一声大吼,“我妈就用那种眼神看过我,他大爷的!”
管家:“……”
哦,那种关爱纯真[蠢萌]儿童的眼神吗?
赵小禾:“……”不,我家亲爱的管家明明说是没伤到筋骨。
管家:“……”
赵小禾面带微笑:“不打扰您了,我还有些事情要做。”说完,转身就走。
“等一等!”潘大夫连忙叫住她,转过头吩咐另外两名中年人,“德鸿,明如,你们先给病人看着。”
二人恭敬道:“是,老师。”
“赵庄主不是想卖药吗?请吧。”
赵小禾跟着潘大夫进了医馆,把山猫放在药童拿来的垫子上。
药童乖巧的端茶上水,还给山猫端了一小碟小鱼干,非常贴心了。山猫嗅了嗅,慢吞吞的吃了一条,药童蹲在旁边看着它,满脸好奇,估计心里还在纳闷儿:山猫是什么猫?
赵小禾想着下次出门一定要在兜里装点糖,碰到可爱的小孩儿发一颗。
“赵庄主可否让老夫再看一看你的脚?”
“可以。”赵小禾大大方方的脱了鞋袜给潘大夫看,突然心里一动,想到一件事情,忙悄悄问管家,“你的障眼法不会还影响人家大夫看诊吧?”
管家有些心虚:“会吧?我以前跟过的主人都不看大夫,所以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赵小禾:“……”怪我太弱咯?
潘大夫捏了捏赵小禾的骨头,赵小禾嘶的一声:“大夫您轻点,我皮肉伤还没好全啊。”
潘大夫一脸纳闷儿的放下她的脚,接过药童递来的湿毛巾擦手,自言自语:“莫非老夫当日真的看走眼了?”
赵小禾干笑着转移话题:“潘大夫,您要不要先看看我这药膏?”
潘大夫:“拿过来吧。”
赵小禾把已开封的一管拿给他看,标签该撕的都撕了,材质可能奇怪了点,不过没有啥不能看的。
潘大夫研究半天,在赵小禾的说明下新奇的拧开盖子挤了一些在手上,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,皱着眉思考片刻,说了几味药材的名字。
赵小禾记得一部分成分,老大夫说的几味药都有,由衷的佩服:“您太厉害了,闻一闻就知道里面有什么。”
潘大夫摇摇头,叹口气:“老了,不中用,还有几味药材实在分辨不出,若是我那弟子在或许还能再说出两三样。”
“那您觉得这药膏怎么样?”
潘大夫摸着花白的胡子,沉吟道:“有几味药材的确可以治疗跌打损伤,不过老夫行医大半辈子,还从未见过这么搭配药材的……除了那几味分辨不出的药材,每一样药的比重不明,怎么制成的也不清楚,药效如何老夫不敢妄下结论。”
赵小禾觉得不妙,怕老大夫下句话就是拒绝,连忙解释:“那天我的脚肿成什么模样您也看到了,之所以消肿结痂这么快就是用了这药。还有我的猫,山猫,您看它腹部,原本有一条三指宽的裂口,今天中午才缝合的伤口,现在已经想要结痂了。”赵小禾说着小心的把山猫的绷带解开,“正好,您再给看看,它左后腿也断了。”
潘大夫从椅子上起来,和赵小禾一样不顾及形象的蹲下,艰难的弯着腰,盯着山猫腹部缝合的伤口,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抚掌道:“原来如此!怎么以前就没人想到用这法子呢,将伤口用针线缝合,此法甚妙!”
赵小禾:“???”
潘大夫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可自拔的思绪,完全忘了赵小禾的存在,自言自语的说道:“只是伤口愈合后线又该怎么处理?这不要和皮肉长一起了吗?嗯,或许可以选用一种能自然消解的东西做缝合用的线……什么呢?到底有什么呢?”
“咳,潘大夫,我家大猫的腿伤您能不能给治一下?”赵小禾提高声音,无奈的提醒他自己的存在。
“腿伤?哦,腿伤。”潘大夫回神,略一检查,“不要紧,骨头接上就行了。”
随后潘大夫替山猫接骨敷药,上了夹板,至于赵小禾的跌打损伤药膏,因为没明确证据证明它的效果,潘大夫没立刻收下。
“庄主若是信得过老夫,就将此药留在医馆,待老夫试过你我再谈交易。若此药真如庄主所言,叫老夫出十两买一支都使得的。”
十两有多少?
赵小禾只知道,管事太监每个月领月钱十两,庄上一名最廉价的长工每个月最多能得二两,二两银子足够普通的三口之家吃一个月。
听起来好像已经不少了,但赵小禾想要的荒山没几百两银子是拿不到手的。
赵小禾从医馆里走出来的时候忍不住叹了口气,出师不利啊,靠药膏挣钱是别想了,至于玉米,它就算再好吃的也不会有人花个几百两来买它,哪有这样的冤大头,她还是把问题想的过于简单了。
两条路都行不通,只能想别的办法了。
赵小禾抱着山猫慢吞吞的往回走,街上传来一阵骚动,有人语气惊慌的说着什么,她疑惑的抬起头,发现十二只灰狼全都朝着一个方向,情绪躁动,喉咙里发出低吼,似乎下一刻就会忍不住大声嚎叫。
“庄主,你看那边!”小辰子激动的大叫,指着东方,表情恐惧。
不止小辰子,许多人都在大喊大叫,人们纷纷抬起头朝着东边的方向望去。此时已近黄昏,太阳悬在西边的天空上,东边湛蓝干净的天幕有滚滚黑烟升起,层层叠叠的黑纱一般展开,在所有人的头顶上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阴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