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承一愣。
“这也是你要学的。”裴念认真道,“以后无论去哪里,去老师办公室或者去别的同学宿舍,都得先敲门,而不能先推门,这是礼貌问题,明白吗?”
丁承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吞进肚子里。
刚才那个,不是他。
就在十几分钟前,他从那个嘈杂的宴会上跑出来想透透气,无意间来到这个安静的走廊。他并不知道什么母婴室,只是看到有个身影趁着夜色,在扭转那个房间的门把手。
他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,而且那人警惕性很高,动了两下没打开就迅速逃走了。
丁承这才走过去,听到房间里传来裴念喊“是谁”的声音,他有些担心便敲了敲门。
“你怎么又不说话啊!”裴念有些着急,“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没有?”
丁承点点头。
“你……”
没等裴念说完,他马上转身离开了。
裴念看着他的背影,忽然间思绪纷乱。那个流着鼻涕、总要她背着的小男孩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中,伴随着那些不好的回忆,像针一样一下一下刺痛她。
她从山村逃离的时候,阿业只有三岁,尽管是丁大明心心念念盼来的儿子,却依然逃不过他的魔爪。
丁大明坚信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,每回赌输了钱或者喝醉了酒,丁大明就会先打女儿再打儿子。裴念不忍心看到年幼的阿业被他打,于是每回都把弟弟紧紧抱在怀里,丁大明的扫帚和藤条,就会狠狠抽在她身上。
后来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生活,密谋了许久之后,终于在一个雾蒙蒙的清晨迈出永不回头的那一步。
她疯狂的跑着,一刻也不敢停,直到翻过那座山她才坐在路边喘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