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我的就对了,今日,先回去好好吃饭,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!”
陈晈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——从今日之事来看,陈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,最起码杜丹不会,再说,她今日一回家便望陈世光那里跑,送某种意义来说,等于承认了她同陈家是断不得了,杜丹此计确然不错,简直是一箭双雕,虽然自己没能给了他们面子,被他们接回来,可如今承认了陈世光,谁还能说她和陈家没有关系?
竟然连老人家都利用上了,啧啧,本来还想放过这一家人,现在倒是用不着了。
……
回了家,姜氏已经在门口等得两腿都发麻了,见陈晈回来两眼泪水汪汪的——陈晈从来没离家这么久过,这些日子她都瘦了一圈,吃不好睡不好,见了陈晈,满心想看看他是不是瘦了,反而对她状元的事不关心,只是反复地捏着她手,摩挲着她的脸庞,一声声唤道:“如何瘦了,是不是皇城的饭吃不习惯,怎么只穿这么一点,这些天虽然热,但夜里还是凉的,你怎么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……”
下人们望着,也纷纷擦起了眼泪。
陈晈打断了她的话:“先不要说这些,我饿得很,要吃饭!”
她在陈世光那里根本没吃多少饭,都惦记着家里的菜肴。
姜氏赶紧拉着她进了屋子,忙不迭地把凉掉的菜端起来要去厨房里,陈晈望着她佝偻地脊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:“你干什么,叫厨子去热一热就行了!”
姜氏转过身来道:“我亲自去热,他们热不好!”说着就走了。
陈妞和陈田田也跟着她快速地端了桌上的菜跟着去了。
高盛思晓得陈晈脾气一贯如此,也不说什么,陈晈喊他做,他有些拘谨的坐下来,还在在他怀里望着陈晈笑着,伸手要陈晈抱,陈晈便接了过来,一面唤了丫头倒茶,一面问高盛思最近灯笼生意做得如何了。
对于陈晈徐徐地询问,他竟然有些紧张,两手不断的擦在裤子上,很老实讲灯笼坊的生意不错,但近来他开了一家绸缎庄,生意还不错,打算过明年后尝试酒楼生意。
说完有些紧张,暗地里偷偷地瞄了陈晈一眼,心中砰砰地想,陈晈这个小舅子会不会嫌弃他太没有出息,这么多年才攒得这点家业,可是他已经很尽力了,虽然陈田田一直告诉他他很厉害,可他晓得自己几斤几两,更不能同陈晈相提并论,万一,万一陈晈突然觉得他配不上陈田田怎么办?
想着越发紧张,头上汗都冒出来了,陈晈呷了口茶,疑惑地看着他道:“姐夫,你很热?”
高盛思摇摇头,有些讪讪地说道:“没,没!”
但望着陈晈喜怒不明的脸,不由得揪住了自己的裤子。
陈晈沉吟片刻,道:“酒楼生意确实不错,但我反而认为缓两年后在去考虑酒楼的事情,毕竟这各行各业都是需要根基的,绸缎商的基础都没打好,就贸然开酒楼,风险有点大,不过俗话说饿死胆小的,撑死胆大的,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契机,只是我喜欢做事稳扎稳打,所以意见可能和你相左,你听听就好了,我毕竟不是生意人,比不得你!”
心中却想,当初自己还借用养花挣钱呢,只可惜只做了一半,卖了几盆花,并未做成气候,现在那棚里的花想必都死得差不多了。
高盛思听她最后面这一句,脸都红了起来:“我怎么能同您相提并论,我比你差远了!”
陈晈望着他这一番恭敬地模样,总算是明白过来了,抬起头好笑地望了他一眼:“姐夫,当年我和高昌允不好好读书的时候,你吼我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,现在我是状元了,你害怕了?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吼我!”
高盛思见她吊儿郎当的模样突然就不好意思地笑了,挠挠后脑勺,道:“陈晈,当年你不是皮么?”
陈晈哼了一声:“以前什么样以后我还是什么样,又不是当了状元就长了三头六臂!”
陈晈说得这话实在,高盛思心中热烘烘的,想她果然还是陈晈,绝对不是戏台上的六亲不认的陈世美,心中那道坎终于破裂了,看陈晈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。
“你姐姐也是这样同我说的,我觉得很有道理,生意不是冒进却是冒着很大的风险。”
陈晈点点头,两人正说着,姜氏便领着陈田田和陈妞端着菜饭过来了,都是些陈晈喜欢吃的菜,另外还有高盛思喜欢的菜色,姜氏笑呵呵的把菜盘子摆好,陈田田在一旁添饭,陈妞拿来筷子。
陈晈独自咕噜一声,饿得不行了,伸手就去捉了一只炒扁豆吃,陈妞眼疾手快的用筷子打她的手,道:“不许偷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