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那个愿意开口喊她阿姐的孩子,终于长成一棵可以保护她们的大树。
陈晈快步走过去,拉着陈妞走过去,一把握住陈田田,问道:“怎么回事!爷爷呢?你怎么跑这儿来了?”说着要往里面冲,一旁的高盛思反应过来,赶紧伸手去抓他,陈晈反手揪住他的衣领,怒气冲冲地问道:“问你话呢!”
高盛思道:“枸杞,没事,你等会再进去,爷爷天天盼你来看他,老是睡不着觉,现在才睡下呢!”
陈晈听此,一颗心方才放下来,见陈田田和陈妞都没事,也觉得是自己太过火了,松了手,这才把心思放在小孩子身上,伸手要去抱,陈田田便递了过来。
但陈晈不懂得如何抱,那个小屁孩还在包袱里蠕动呢,她有点害怕,想了想,还是算了。
陈田田看出她的顾虑,道:“没这么娇气,你伸出手来,别用太大气力就行,等会爷爷醒了,你抱进去给爷爷看看!”
陈晈点点头,只得笨拙地抱住孩子,高盛思见此有点激动,道:“我儿子真有福气,这么小就被状元抱了。”
陈晈心中埋怨他把陈田田陈妞带这里来,没给好脸色,高盛思猜透她的心思,看她盯着小孩,才说道:“原是打算去接你,可被你大哥摆了一道,诳到这里来了,你放心,有我在田田和陈妞没事,你快去看看爷爷罢,他等你等了很久了了。”
陈晈心中的气才有些顺了,陈田田见她臭脾气一点都没变,揶揄道:“原来是生气我们没去接你,都做状元的人了,恁是小器!”
陈晈反驳道:“人一生能有几个状元?我说别人都出来接我了,你们连个人影都没有,不晓得的还以为我有多招家人厌恶似得,再说了,我听说你们跑这里来了,还不是怕陈家打着爷爷的旗号,对你们不利!”
陈妞道:“爷爷在呢!他们不敢!”
陈晈冷笑了声:“要想整你还用得着上这儿来,半路就把你截胡去大院好好关起来狠揍了。”
陈妞红着眼睛,嘟着嘴不说话,伸手去拉陈田田,陈田田推了陈晈一把:“怎么跟你二姐说话呢!”
陈晈很不耐烦:“说她蠢!”
此时屋中突然老爷子喊了一声:“是不是,我宝贝孙子回来了!啊?是个人回话啊!”
陈晈听见这苍老的声音心中发酸,连忙应声道:“爷爷!我回来了,我考状元回来了!”
说着抱着孩子欢欢喜喜的进了屋子。
屋子的摆设还是同钱氏在时没有任何的变化,陈世光躺在床上,头发已经稀疏得只能看见头皮了,陈学时在他一旁伺候着,陈晈见了,喊了一声:“二叔!”
陈世光见她开口喊了自己,便也应了,陈世光则是笑得合不拢嘴,激动着要从床上挣扎起来,喊道:“乖孙,快过来我给看看!”
陈晈立马就把什么狗屁面子丢身后了,巴巴地摇着尾巴跑过去一把搂住他:“爷爷,孙子来了,孙子考中了,怎么样,给你争脸了吧!”
陈世光捧着她的脸,激动得手发抖,眼中逐渐蓄起了泪花,道:“争脸了争脸了,我们家就没出过状元,没人当过大官,好乖孙,我的好乖孙,你可给我陈家好好的长了一会脸,去祭拜祖宗了没有,快去,快去,快去叫你爹爹,领着你去告诉祖宗这个好消息。”
陈学时听这句话眼神一暗,下意识的地望向陈晈,陈晈却是面不改色道:“去,一会儿就去,可现在,我要好好陪着爷爷吃晚饭,孙儿好久没同爷爷一起吃饭了,爷爷不知道,孙儿在京城里一个人孤苦无依,孙儿想家想爷爷!”
老爷子一听,有些激动,下巴花白的胡须都颤抖了:“可怜的孩子,咱不怕,现在咱是状元了,你呀,要有些担当,别整日想家想家的,你是要做大事的人!”
陈晈受教的点点头,又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,巴巴地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,乃是一盆绿牡丹,得意道:“瞧,爷爷,这是什么,孙儿可是花了大价钱找来送你的,你看看!”
陈世光有些感动,抬起袖子抹了眼角的泪水,狠狠地抽了抽鼻子,道:“果然是我的好乖孙,还记得爷爷!”
说着,又去逗弄旁边的小孩子,那小崽子见他终于转过来看自己,高兴得裂开没牙的嘴,乐得哟,陈世光看了心中欢喜,陈晈把孩子抱起来递过去靠着他怀里,自己也靠过去——陈世光是抱不动的,这样一来,便等于是陈世光抱了重孙和孙子,他高兴得不得了,晚上吃饭时,都多吃了一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