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4.第 94 章(2 / 2)

“也不算认识!”陈晈道,认识也是沈凝玉同高昌允认识,她只是见不得吴媛媛叫丫鬟押住她的憋屈样,毕竟曾经用石头误砸了人家,且对方还是兄弟的心上人,如何也得护着点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?”沈凝玉听她的话呆了一呆,羞红的脸庞却陡然褪了色,也不晓得如何回话。

身旁的吴媛媛便说道“原来不认识啊!那你找枸杞作甚么?”

枸杞?!

听见她喊陈晈小名,沈凝玉几乎是同时抬头,受伤般再看了一眼陈晈,突然明白为何她才一到,陈晈也就到了,反是她在这里从早上等到现在,连口水也不得喝,看着报录的人来了又走,又看着她带着陈妞出去,眼圈暮然就红了,嘴唇嗫嚅着,好似要酝酿什么话,陈晈正等着她说着,她便用袖子蒙住眼睛,转身便跑掉了。

——她其实今早就想好了,今天要是陈晈没有中举,她就出来同她说说话,免得他太难过了,要是他中举了,她就恭贺他,也是同他说说话,她并没有贪图什么,陈晈同其他女子的牵扯,她其实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但现在又多了一个漂亮的姑娘,为什么他身边总是有很多姑娘?

陈晈并不晓得她内心的愤怒,自然也理解不了她这一来一走缘由,撇了撇嘴,便指着她在巷道里越跑越远的背影对吴媛媛说道“你把人家都惹哭了,还不去看看?”

吴媛媛心想不干她的事情,走出了两步,站在巷子面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,正要反驳,突然听见身后砰得一声,陈晈将门关了!

吴媛媛“……”她气得一脚踹在门上,又使唤两个丫头去敲门,但那木门纹丝不动,两个丫鬟深怕把别人惹来,看见她一个大家闺秀站在陈家门前惹出流言蜚语,赶劝阻道“小姐今日便算了,看方才的情形,那凝玉姑娘想必已经误会你同陈老爷了,而陈老爷一看就还是个孩子,肯定不懂得女儿家的心事,我们已经搅黄了她的姻缘,也算是给金少爷报仇了!”

吴媛媛听罢,死死的揪着帕子,便气呼呼的由大一些的丫头引着上轿了,心中想,这回算是替金哥哥好好教训了一会陈晈,谁叫她拿了解元?心中快意了一阵,待出了巷道,她又有些后悔,挑开帘子问她。

“我是不是太过分了!虽然我不满意陈晈,但是那个沈姑娘好像也没有错!”

那大一些的丫鬟心中叹了口气,都把人家气哭了才来后悔,现在人家小姑娘不晓得躲在哪个角落,哭得伤心哩!倒是可惜了,那陈晈长得一表人才,又是才华横溢,如今一朝中举,自然有人送上无数的金银财宝,今后亦是官运亨通,城里的适龄的小姐莫不是眼巴巴的望着,便是不适龄的小姐,定然也恨自己早生了几年,她是不缺女子的,只是现下才中举,又是年少天真时,若被那沈姑娘一颗芳心所打动,到也是沈姑娘的福气了。

但心中所想却是不敢说的,只是委婉地说道“絮姐儿不必自责,姻缘乃是天定,又不是我们几句话能左右的,只是古人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姻,此后咱懒得用这种手段整治陈老爷便是了。”

吴媛媛得了她的安慰,心中的愧疚稍稍平息了些,便放下了帘子,窝进轿子里了打瞌睡了。

陈晈进了屋,那些婶子见了她好似见了玉皇大帝似得,都纷纷上来道贺,眼睛粘在她身上扣也扣不下来,陈晈想这就是小的坏处,她现在要是一个大老爷们的模样,横一眼过去,这些中年妇女放肆的目光早收起来了,姜氏也被簇拥着,有点不好意思,捏着衣角低着头,其中有个大娘说道“既然小老爷来了,我们也将饭菜做好了,那还等着干嘛,赶紧让门外的老爷进来,省的开罪了人家!”

陈晈点点头,便叫人开了门,无论贫穷贵贱,统统都一一拜过,姜氏本来就是个待客热情的人,关上门的这阵子早已经领着几个婶子将后院清出来了,街坊邻居搬来十多张桌子,都统统摆了,又各自从家中带来鸡鸭米面,淘米的淘米,切菜的切菜,大些的体力活便喊自家的男人来做了,若是灶炉不够,就从家里做好了带过来,大家伙忙碌了一天,桌子上都摆满了八大盘,姜氏又拿陈晈早晨给她的银子叫人去搬了酒,那酒家一晓得是陈晈相公,死活都不收钱,倒是叫前去拿酒的周大叔不太好意思,回来禀了姜氏,姜氏便央他再跑一趟,将钱丢下就走了。

这些人等得久了,早已经饥肠辘辘,却是去吃了,有些是已经去拜访过其他举人了,自然是不急这一口,便都同陈晈攀谈起来。

见陈晈对长者皆是客气和善,对同龄则是侃侃而谈,竟然半点也不怯场,更没有一丝傲气,反倒是对让他们久等的事感到很是抱歉,酒席上连连赔罪了好几次,委婉地说明,自己乃是去向摊在床上的爷爷报了这一喜讯。

她一说,人群中很多是晓得陈家老爷子最小就疼这个孙儿,自然也就晓得陈晈被赶出家门的事,也就联想陈晈被赶出门时,求父亲给她照顾老人的机会,由此可见陈晈的孝心,而今中举便关了门去找爷爷,不仅体谅,更是感动了;有些熟知陈家的老人,便忍不住抹了抹眼泪,心中想那老爷子果然是有福气的,而那些不知道的,便低声问去,晓得事情缘由后,心中对陈晈怠慢的火气也没有了。

一席吃罢,接着又上了一席,来者也无论是谁,都有饭吃,都能上桌,更能同解元敬上两杯酒,一来二去,便都晓得这个解元不是个小孩子不简单,谈吐不俗,且处事也全然不半点含糊,有些眼尖的人精,便觉得她是个大才,如今虽然只是个举人,以后不晓得要出人头地到哪般去,于是对她越发客气,半点试探的心思都收起来了。

酒席间正酣,便有人来报,说是那头陈家来人。

几位乡绅正同陈晈谈论些学问,突然打扰,心中不爽,又见陈晈原本活泼的脸色暗淡下去,之前又听得了些关于陈家的边角,此时便都对陈学年一家窝了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