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晈见状,松开她,感激的望了一回徐郎中。
陈学年眼见李三瘸愣巴巴的,半个屁也放不出来,赶紧扯扯他的袖子,小声提醒他这回是来抓陈晈不孝,要死抓这个把柄。
但他还没有说完,陈晈朝着徐郎中一拱手道“今日只怕还要麻烦徐郎中,闻言,我大哥被我打得卧床不起,我实在是不晓得卧床不起是个什么症状,且请徐郎中帮忙看看!”
陈学年一慌,赶紧道“不必!已经找人看过了!”
到了这个地步,大家便都看得出来了,急忙起哄要徐郎中诊断,陈学年想要阻止,但已经被几个人用身体拦住。
徐郎中脸色并无变换,只是从袖子药箱中寻出一卷麻布,麻溜的摊开,拔出上面银光闪闪的银针,起身朝着陈晈罗包得跟粽子似得身体按了按,一阵扎下去,躺尸的陈晈罗杀猪一般嚎叫起来,整个人从木板上爬起来,当真是健壮得很。
陈晈再度朝着邻居们一拱手,道“我爹说我不孝,身为儿子,定然是做得让他老人家不满了,我愿意随着我爹去见官,只是我哥哥如大家所见,并未卧床不起,今日之事,让乡亲们笑话了,还请各位海涵!”
陈妞望着那寡妇们想要偷偷溜走,赶紧私底下拽了拽陈晈的袖子,
陈晈轻轻的眨巴眼睛,告诉她:想打尽管去!
陈妞当真一把抓住了王氏,那王氏哪里受得这样的侮辱,当即就要一个耳光扇过来,陈晈将陈妞一拉,躲过她的巴掌,又将陈妞一推,陈妞反手就是一个巴掌。
陈晈道“这四个歹人闯入我家,还请各位乡亲作证,陈晈这就将她们拧了送官!”
村子里受这几个寡妇的欺负的小媳妇们不在少数,纷纷站出来,颇为义愤填膺,撸了袖子一齐拎住四个寡妇,口中语气轻快“陈小弟,你是个男子,这样的事不好动手,我们来便是!”
于是拧了挣扎的寡妇,暗地里揪她们的肥肉,掐她们的屁股,陈妞更是没客气的,陈晈说了她想打就随便打,等进了人群,她便一个耳刮子啪啪扇得痛快,乡亲们见了心中也痛快了,将几个人围得更紧了,那头里正看不见人,里正带来的汉子也看不见人,陈妞和几个小媳妇打得更放肆;有人小声的提醒陈妞,打脸上容易看出伤痕,要捡穿着衣服的地方打。
李三瘸见状,晓得就算是到了县令那里,也是讨不得便宜了,顿时没有主心骨,只能望着陈学年。
陈学年咬紧牙关,恨恨道“陈晈任你巧舌如簧,我旁的也不说了。”
他摸摸一旁可怜巴巴的,裹得像个粽子的陈晈罗,冷着脸道“如今,我要将你赶出陈家,这房子,还有土地,你一个子儿也别想拿走!”
李三瘸立马有了底气,附和道“对!陈晈,这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!”
古代可不像现代,父母对未成年的孩子有抚养的义务,儿子他何时想赶出家门,旁人可是无法干涉的,大家同情的望着陈晈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众人看事情闹大了,嬉笑的人们也安静了下来,有人小声的劝解道:陈家老爷,陈晈将来中了举人,可是了不得!
陈学年听得这句,心中舒坦了不少,望着陈晈,等着她下跪,好好的求他这个父亲。
姜氏宛如被雷劈成了一道,浑身提不起一点劲道来,果然,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陈学年。
众人只见陈晈默不作声地扶起姜氏,并将姜氏的头上的值钱的发钗解下来,又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了下来,双手递给陈晈罗,而后退后一步,仿佛是伤心得很了,木木地说道。
道“爹说儿子不孝,儿子便是不孝,只求爹别将我们母子赶出家门。”
陈学年一拍桌子,见她这样低头伏小,顿时找回了威严“够了!人面兽心的狗东西!你以为装出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,我便要被你骗过去?你骗得过乡亲,却骗不过我!给我滚!”
陈晈罗赶紧指着她身上的外套“这件外衣也脱下来,这可是我陈家的东西!”
姜氏还要再求,但陈学年态度坚定,她也说出话来,只是一个劲儿的流泪。
折回来的陈妞抱着他的裤腿哀求道“爹爹,你要将我们赶出去,我们如何过活啊!”
陈晈沉默了半天,道“倘若爹如此不喜孩儿,孩儿要是再留下惹爹不开心,便是不孝,我只求爹爹,让陈晈服侍爷爷,陈晈只有这一个要求!”
陈学年巴不得她伺候陈世光,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,却是冷着脸道“他是你爷爷,你照顾他是应该的,倘若连这点孝心都没有,就连畜生也不如了!”
一群人听了,心中好似卡了大石头,只道陈晈是个孝顺的好孩子,又道陈学年狠心,便都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