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5.参加婚宴(2 / 2)

陈晈寒着脸转了几圈,也不见半个人影,想来那些下人得了嘱咐,统统都回避了,她叹了口气,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几圈,这回上天开眼,总算是见着一个人影。

然而只是第二眼后,陈晈的欣喜便都散去了,她默默地背起手,一步一步轻轻地往后退。

陶菀茹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哭得越发伤心,头顶明月当空,水中亦是一轮清月荡漾,她一身蓝色长裙,脚边是朵朵盛开的牡丹,那哭声幽怨可怜,听得人心肠尽碎。

陈晈屏住气连连后退了数步,眼看便要躲进假山后面,突然被人猛地一推,她被推了出去。

草!都怪她一心想要躲开陶菀茹,不曾主意后方有人,真特么……

陶邈清也实属无奈,他已经为陈晈布置了天时地利人和,奈何陈晈果真是个正正经经的君子,一点都不晓得变通,当下见表妹一人在此,便哭得梨花带雨,也紧守男女之大防,纵然这一点迂腐了些,但以他的经验来看,这种男人最是疼妻子,遑论陈晈才貌双全,又计谋过人,比那颜家金家的公子都不差的,甚至在他看来,那两位还不如她去。

他原本是个武夫,不似秀才一般守规守距,认为方才行为虽然贸然了些,却也无伤大雅,凡人间的姻缘尚且需要月老牵红线,他便做一回月老又何妨。

当下便美滋滋地闪人了。

月落一地白霜,陶菀茹一面哭着,一面却是琢磨,她在冷风中已经做戏哭了半日了,手脚都冻僵了,如何这厮还未来?莫不是迷路了?就算是迷路了,她哭得这般大声,左右也该寻着声音找来了。

才想着,便听得身后一阵窸窣,转过头去,便瞧见她铁青着脸,跌撞着从假山背后出来,看模样是被树藤之类绊住了,心中顿时舒畅了些,面上却是梨花带雨,起身立在花丛中,语气十分惊怖道:“陈大人为何在此?”

又佯装惊慌地转过头去,频频擦泪,料想陈晈的第一句话应是:陶小姐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忧伤?又类似,可是甚么人欺负了你?诸如此类,她酝酿好了回她的下一句话,陈晈的声音从她身后凉凉地传来:“你哥叫我赏院子,赏着赏着人就不见了,这会儿又冒出来从后面推了我一把!”

未曾听见料想中的话使得陶菀茹心中憋闷,却耐着性子把戏演完,道:“原来是这般,那陈大人当心些,这院子大,容易迷路。”

声音却是十分委屈,乃是强忍着哭意。

陈晈语气越发冷:“方才已经领教过了,只是我未曾想到,偌大一个陶府,竟然连个仆人也未曾有,累得我白白转了几圈,在下还有事,先告辞了!”

陶菀茹顿时没有了主意,一着急,转身见空地上哪里还有人影,她呆了一呆,反应过来后怒上心头,这厮,这厮为何不按常理出牌?

难道又是在装腔作势,扮演正人君子。她心中笃定地想,无妨,左右还有下次。

……

转眼已经是入夏,陈晈正在屋子里阅书,屋外晨光明媚,鸟声阵阵,露薇进门禀道:“爷,该出发了。”

陈晈恍然想起今日正是四月初二,金绍棠大婚的日子,便换了一身霜色的圆领袍衫,长袍上印翠竹折枝,束以银线束玉攒珠锦带,露薇替她挑了根流云仙鹤玉佩系在锦带上,玉佩缀以暗青色的流苏,替她绾发,打理了容颜,放才带着方爱林等出了门,先去殷栩的住处喊了他,两人便一道

待到金府,金绍棠早已经等站在门口迎接宾客,他着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,头戴赤金冠,只是那火红的颜色虽衬得他玉树临风,却并未为他添了半分喜色,反而眉宇间比平时更加阴郁了,陈晈想起他的母亲重病在床,这场婚事一再提前,也有为老人家冲喜的意思,他忧心母亲的病情亦是正常。当下同殷栩一并送了礼,金绍棠看着两人的穿着似乎愣了愣,随即眼底闪过一丝鄙夷,陈晈自然是把他是神情看在眼底,这才打量了身边的殷栩,发现他衣服上的图案竟然山崖石兰,月白色的长衫,心中便明白了,但殷栩乃是男子,他并不是故意同陈晈穿相似的衣裳,自然是没有察觉他异样的目光。

互相行了礼,陈晈诚心祝福道:“恭喜金大人了,没成想我们几位之中,最先成亲的是金大人,想当年我阿姐成婚是,我还不懂事,同你打了一架,如今一眨眼,你已经要成亲了!”金绍棠心中没由来的一揪,亦是怅然得很,淡淡道:“我那时也有诸多错处,听闻陶家小姐属意陈大人,想必陈大人也好事将近了吧!”

殷栩也是默默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