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4.第 174 章(2 / 2)

邵傅寒着脸斥责了她们几句,才让她们退下了。

两个侍女走远了,才发觉腿已经软得没有气力,顿时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,说道:“这邵大人平日里最是温和,可没成想发起怒来,竟然这样吓人,恁似那冷面的阎王,吓得我魂飞魄散,你我以后更应该谨言慎行些,以后不要嘴痒议论这些有的没的!”

另一个一边擦泪,一边连连点头。

只是不曾想谣言不仅仅是她们闭嘴就不说的,一晃月余过去,朝中陈大人同殷栩断袖的谣言是杀也杀不住,连带着当年陈状元还勾搭过金大人的谣言也被翻了出来,且翻了一回新,说是原本当初陈大人痴心金大人,奈何陈大人是个花心萝卜,搞到手后又被九江王殿下的天人之姿迷住眼睛,转而抛弃了金大人,巴巴地做个痴情的样子诳世子殿下了,据说她断袖前,专门喜欢有主的女人。

于是那些已经有主的女子终于万念俱灰,不在做第二,春的美梦了。但谣言到底是谣言,自古名人皆有许多的流言缠身,人们很是乐得往谣言里浓墨重彩的添上一笔,且无论谣言多么离谱,在没有证实之前,他们依旧热爱这谣言里的人,对他的品行认知不会被谣言所影响。

人真是矛盾又纠结的动物。

真真被影响地是金绍棠,他得知自己已经荣幸成为了陈晈的“弃妇”这个消息时失控砸坏了一张檀木,将下人们都吓坏了。后他爹恳切地对他说道:“三人成虎,吾儿不得不防,这婚期,便提前罢!”

金绍棠默了默,算是答应了,当夜独自一家酒肆吃羊肉,夜晚了喝得醉醺醺的才回来。

金箐儿以为他又遇见陈晈了,不过是张口问了一句,他却勃然大怒,勒令她不得再说这几个字。

金箐儿不敢在言语,却是委屈得很,狩猎时她并未能同陈晈碰了面,因陈晈猎了黑熊回来后便时刻陪在九江王殿下身旁,她找不到机会,如今心急如焚,便想从他口中探问几句,谁知道受了这么大的脾气。

诗情也替她委屈,更觉得困惑,金绍棠以前无论是自家小姐做了甚么,他也不曾对她大吼,可这回却变了个人似得。

园中的丁香花蕾满枝,远远望去紫色的一团云雾,陶菀茹同礼妤馨正在丁香花树下的凉亭里绣锦囊,两人正说着些悄悄话,怜绮便来禀道:“大公子求见!”

礼妤馨正要回避,陶菀茹拉住了她的手,礼妤馨复而坐下,俄而青衣小厮领了陶邈清进来,见礼妤馨,便行了一个礼,望着陶菀茹道:“菀茹妹妹,这位是?”

礼妤馨起身施了礼,陶菀茹替她答道:“这位是礼大学士的幼女,名唤妤馨,是我的座上宾!”

调头对她说道:“这是我堂哥陶邈清,字逸之,你别看他长得高,肚子里是没有甚么文采的,整天只会舞刀弄棍,是个糙人!”

礼妤馨被她逗乐,忍不住笑开了,如同出水芙蓉一般,陶邈清道:“听闻礼小姐已与金大人定了婚期,逸之在这里先恭喜金大人与礼小姐了。”

礼妤馨面色羞愧,道:“陶大人莫要取笑小女。”

陶菀茹道:“大哥来找我甚么事?”

陶邈清饮了杯清茶,道:“是这样,明儿我预备在府中设宴,宴请陈大人来做客,但你知道我是一个武夫,这几日又忙碌得很,想请你帮哥哥安排一下,以前我府中的宴会皆是你布置的,想必这回你也不会推辞。”

话音刚落,一旁的礼妤馨僵了僵,转眼见陶菀茹目光已经变冷,道:“大哥怎会想到要宴请他?”

陶邈清笑道:“他可是帮我个大忙啊,前阵子我正为常州受灾,富商们囤粮不出的事情发愁你是知道的,后来还是陈大人给我出了个好主意,我那知府朋友才才解决了这个问题。”

陶菀茹一听,便追问道:“甚么主意?”

“他让我通知常州知府,叫知府大人把粮仓里的粮食全部拿来救济灾民,且要做得阔绰,同时令我们大肆宣扬,朝廷已经派来赈灾粮食的消息,且让我们备了些军队,装了泥土往那官道上大摇大摆的走了一道!”

话罢喝了口茶,陶菀茹见他停住了话,道:“就这样?你之前不是说常州衙门粮仓里就剩下两三天的口粮,若是富商们挨过了这两三天,你们不就露馅了么?”

“所以,这更损的是在后面,陈大人让我们出几个人假扮灾民,掳走一大户粮商家公子,勒令他们三天内交出钱银万两,那富商不从,立马向官府报了案,常州知府便以府衙中人手皆去救济灾民,人手不够为由,将此事押后,那富商哪里能等得,联合了另外几个粮商与家丁要来闹衙门,却被灾民们围追堵截了,喷了一身的唾沫星子,官府只当做看不见,夜里那富商趁着没人,偷偷进了官府捐了银子,求府衙出兵,常州知府借机好好将他痛骂了一顿,将不久前求着他们出粮的那口恶气都吐干净了,那富商敢怒不敢言,只得默默受了,我那知府朋友方才道‘你儿子受难我能理解,就我如今也在受难,百姓要是饿死,我的乌纱帽就保不住,所以我们同病相怜,只是我都自顾不暇,如何能顾得上你?且他们是灾民,我要是随意拿了他们去,灾民们肯定觉得我这知府向着你们这些有钱人,我不仅乌纱帽不保,怕是老命也堪忧,你这点银子有甚么用?人嘛,就要互帮互助,你若是能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,我自然也能解了你的燃眉之急,这银子你带回去,明日若百姓有饭吃,我衙门的人手自然能腾得出来,否则,我人手紧得很,过几天朝廷的赈灾粮就到了,我的人手就更忙了!’。

那富商有苦难言,又申诉无门,当夜就去找了其余另外几个粮商,谁知道那几个粮商知道他的事情后也恐慌得很,专门花了重金看家护院,奈何有官府的人从中作梗,他们雇不得人,又得知朝廷救济粮已在路上,几番抉择下,低价放粮,常州灾情算是度过了,前不久我那朋友差人送信过来,因刚刚解决了天灾,又是春天,农忙时节,他忙得脱不开身,便叫我替他设宴先好好谢过陈大人一会,等日后他有时间了,在亲自上京来拜访。”

他妆模作样地学那知府大人的几句话,惹得礼妤馨轻轻一笑,陶菀茹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,只是撅着嘴,狠狠地把针扎进了香囊里。